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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的團長我的團》兄弟

迷龍曾說他倆是孿生的,可乍一看,不像─阿譯乾淨整潔,煩了骯髒邋塌。阿譯正兒八經,煩了陰陽怪氣。阿譯壯懷激烈,煩了憤世嫉俗……簡直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。

 

歸根到底是兩人的生活態度不同─阿譯對生活認真,對理想忠誠,對原則堅守,而煩了就顯得得過且過,玩世不恭,並疏於談論理想。

 

唯一相像之處就是他倆都是學生從軍,從讀書人轉而投筆從戎。

 

對於這一個人生的轉捩點兩個人還是十分懷念的,要麼阿譯就不會激動地在怒江邊唱起「知識青年從軍歌」,煩了也不會在審訊龍文章時重複兩遍「我是學生從軍的」。

 

在這些時刻,學生時代的豪情滿懷必定從他們的腦海湧現,連煩了也禁不住要沸騰一下子,因為那陣子血曾燒得很熱很熱─然後就熄滅了。

 

煩了在戰場的殘酷中學會了苟活,更重要的是他學會了丟掉理想這個包袱,從此把自己裝扮地麻木不仁。

阿譯不同,他更加理想化,並且沒有煩了那麼多的經歷。

 

但是,話說回來,即便讓阿譯久經陣戰,他也未必會像煩了在潰敗中喪失理想。相反,他會如從前那樣表裏如一,並將「寧為玉碎」的理念堅守到最後一刻。

 

他屬於我們這個世界上極為少見的「出淤泥而不染」的類型。至於煩了,他不像阿譯那麼理想主義,但也不能就此說他很現實。他若是現實,就不會陷入無窮無盡的糾結當中。

 

他比阿譯複雜得多,他的痛苦可以說比阿譯更甚。因為他的生活充滿了矛盾和分裂。譬如,他每天用不帶髒字卻最惡毒的損話攻擊他的炮灰戰友,離開他們卻不能活;他為了那條爛腿發誓要去「討債」,可茫茫然找不到欠債的人;他有極豐富的戰場經驗,卻每次都下意識地想當逃兵;他對世事已透析厭倦,卻每每在關鍵時刻割捨不去;他自甘頹廢,卻又經不起人說他墮落……

 

阿譯和煩了,其實就代表了理想在現實面前的兩種不同命運。他們的出發點相同,卻各自走到了不同的極端。

 

前者想要在現實中保全理想的純粹,等來的卻是玉石俱焚;後者不經意地拿理想同現實妥協,卻將自己引向了墮落的邊緣,猶如行屍走肉。所以,他倆才有一個共同的偶像——龍文章。

 

龍文章是他倆的折衷:一個能在現實的遊戲規則中從容不迫地實現理想的人。

 

儘管龍文章在南天門一役中被虞嘯卿「耍」了一把,但畢竟帶著他的炮灰活著走了出來。他是亂世中求生存、並努力生存到最好的一個成功典型,他才會受著這麼多人的膜拜。只是,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像龍文章一樣。所以,阿譯和煩了的悲劇,才會如此震撼。

 

在這群炮灰當中,阿譯和煩了其實最有共同語言。最喜歡他們在戰壕中討論「十三點」的那場。互相爆料自己過去的糗事,互相調侃對方「十三點」的程度,對現實的苦悶也是感同深受。

 

多希望他們一直都能這麼融洽,像親兄弟一樣親密無間,無話不談。

 

然而,更多時候,阿譯是在沉默地做著自己的事,要麼就是獨自慨歎,而煩了看起來總是要不失時機地損阿譯一番。其實,他並不是痛恨阿譯,他只是如此地心口不一,心裏面越認同、越羞愧,嘴上就越狠、越毒。

 

他就用這樣的方式來不斷地折磨別人,也折磨著自己。

 

當煩了因逃跑被抓,五花大綁地捆在樹上的時候,又是阿譯跑上前來。阿譯帶著責備的眼神,卻掩飾不住內心的關切,仿佛是一個兄長在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弟弟。

 

當這個年輕的哥哥同比他蒼老許多的弟弟握手的瞬間,後者還要使壞,一腳將阿譯絆倒在地。看著阿譯臉上哭笑不得的表情,煩了笑得更歡了。也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,他正在向阿譯表示了最大的親密。

 

很久以後,阿譯和煩了又相見了。物是人非,炮灰團早已灰飛煙滅,江山即將易主。哥倆又抱成了一團,甚至比先前更加親近。可惜,阿譯終歸帶著破滅的理想離去,煩了卻帶著殘破的記憶留了下來。

 

多少年過去了,這些記憶仍然鮮活,它們是支撐他不再苟活的動力。這裏面當然有他的爹媽,有小醉,有死啦死啦和炮灰團,然而在他內心的最深處,應該還會有一個阿譯,這個其實和他如此之像的阿譯,這個他從沒好好珍惜過的弟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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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有時突發奇想,戲外的張譯和王往其實也蠻「孿生」的,一樣的文藝青年,一樣的細膩不好張揚,一樣的溫和乾淨。他們或許就是現實版的阿譯和煩了,只是沒有戲中那麼誇張而已吧!

聽到張譯在戲中叫著「譯哥」,我總要忍俊不禁。有人說編劇寫阿譯這個人物的初衷也許是要讓張譯來出演這個角色。我們永遠看不到張譯會演成什麼樣子,但導演給我們帶來了王往,這個給了我們無限驚喜的好演員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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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張三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