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父親的打和兄長的罵的、史今的、溫和委婉但卻堅定不移的、語不驚人卻不容小覷的、自尊自愛、自我意識和獨立人格。
三多的小聰明,在得到回答後還眨了眨小眼睛,還真是頗有其家風。
這一段,是三多有生以來第一次和別人如此互動地討論,他甚至主動提問:「我能不能像你這樣?」
這句話有石破天驚的意義!
這是他第一次對人生有這樣大膽而真切的想法——以前他什麼也沒想,什麼也想不出來,什麼也不敢想,也從來沒有人能讓他想,包括他的馬老師。
然而,這一切在幾十分鐘,不,是幾分鐘之內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,而這變化源自於——史今。
不過這話也大傷三多的自尊心了。
一聽班長說他不適合當兵,三多急得啥話也說不出了。
門口偷聽的百順急了,衝進來了。
許百順:「龜兒子,跑!跑給長官看看!」
從許百順進院許三多就變回了無措而茫然的樣子,沮喪還寫在臉上,他茫然看著自己的老爸。
史今也很莫名其妙:「跑?跑什麼?」
許百順:「龜兒子屬兔子的跑得快!當了兵肯定也跑得快!」
他撈張凳子沖許三多砸了過去:「跑呀!龜兒子!」
許三多驚跳,就那反應速度看來許百順要砸到他需要專業練習,還沒落地就已經開始起跑,他的目標是院門。
史今:「不不!不用了!」
班長攔都攔不住 。
許三多衝出院門,如同受驚,如同搏命,留下一個激憤的老爸,惱火的村長,和不知怎麼擺脫這干人的史今。
他的光腳踏過泥濘跳過水坑,踏過飛揚的塵土。
許三多停下了喘了口氣,他已經跑通了整條村子,眼前是層疊的群山。
沒有目標,群山中沒有目標。
從許百順家的院牆往上看去,許三多的身影在山路上晃動,如猿如猱,蹦跳時如同山羊。
看他奔跑在嶺上,忍辱的生存狀態,頑固的草根希望,豹子一樣飛奔的鄉間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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