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開口,有點嘶啞,彷彿真的帶著哭腔。

這樣自我嘲諷的、痛苦悲傷的聲音和語調,把俺的心都揉碎了!

 
老馬忽然歎了口氣:你們就是想我下個命令,讓他把那路停下來,對不對?
 
幾個人不說話,不說是也不說不,但確有一種期待。
 
從怒眼圓睜到眼神暗淡,嘴角慢慢的上揚,形成了一個淒苦的冷笑。 

冷眼相看,因為老馬太明白他們的心思。 

這個表情又像在哭,也許他真的在哭。


所謂的夢想和奉獻,不過是混日子的由頭,所謂千錘百煉就是心照不宣。

但從李夢忍無可忍的罵三多開始,窗戶紙被捅破了,潛規則也就曝光了,他們把自己推向了許三多的對立面,也扯掉了老馬的遮羞布。

這一刻老馬與其說看清了他們,不如說看清了一直以來的自己,打著奉獻的幌子混日子的、和紅三連最優秀的班長完全對立的自己!

 


一世英名,淪落至斯,真是莫大的諷刺,真是欲哭無淚。

 
老馬搖搖頭:「我不會下這命令,知道為什麼嗎?」
 
他單對著李夢說:「許三多不聰明,可不是個混蛋,你聰明,總能讓多數跟你站一邊,總能讓大家的矛頭指著你想對準的人,可是多少有點混蛋。」
 
這就是總結,李夢再笑不出來,臉上青一陣白一陣,老馬噓口氣想走開。
 
李夢在他身後冷冷地說:「好了,他已經成功地讓咱們咬起來了。」
 
他語氣冰冷,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。
 
老馬站住了,他能忍受一切但不能習慣這種冰寒徹骨,他幾乎要打個寒噤。
 
老馬看著窗外,那個小小的人影還在忙碌,這屋裡的世界似乎傷不到他,這屋裡的世界似乎就根本與他無關。老馬看起來很疲勞也很悲傷。
 
李夢這樣的思想者能比較容易的自圓其說,為自己的心靈找到一個安頓之法。或者說他的是非觀就是這樣的,目前三多的刺激還不具備顛覆的力量(好像最終也沒具備)。
 
老馬不行。
 
他的是非觀形成於五班之前。以前的光輝歲月客觀存在,以前的信念無法磨滅。
 
所以在五班他需要象棋、橋牌這樣的特徵,需要「奉獻」和「團結」這些幌子。 
 
當所有幌子被扯掉,老馬再也無法迴避在許三多和一直以來的自己之間做個選擇。 
 
當老馬一字一頓的吼出「就不下這命令」,就和以前的他分道揚鑣了。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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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張三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